第84章 強制願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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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強制願意
研究員們的辦公區域比虞夏想象中的更大。
自A延續到Z的辦公分區在整個所卡莊園地下平鋪開，不僅覆蓋了主副樓區域，連花園和後方的林場地下都時刻有人在辦公。
海瓜子在機器上刷過員工卡，微微睜大了眼進行瞳孔掃描。隨著“滴”的電子提示音，閘門兩側的藍光亮起，將虞夏的臉頰描了個邊。暖氣從緩緩打開的閘門中湧出來，即使已經夜深，辦公區依舊燈火通明。
路過標著“海綿”的工位時，虞夏手賤地按了一下桌上擺的方形盒子，瞬間彈出了幾張打印好的A4紙。工位上的研究員哀怨地嘆了口氣，把紙塞進他懷裏，“玩去吧玩去吧，找個人教你折紙飛機。”
虞夏不好意思地接過紙，剛展平準備讀一下上面的內容，海綿突然躥起來奪回了文件。
“沒事，空手玩兒去吧。以後不許帶實驗體進來，海瓜子同志。”
虞夏有些摸不著頭腦，只能歸因於他的工作壓力太大。他拉住往工位走的海瓜子，“我要去找海兔。”
“檔案室在F區，我權限不夠刷不進去，你直接呼叫。”青年按住工位上的通訊裝置，輸入三個數字，開始等待接通。他用腳勾來隔壁的座椅，“坐，或者我轉接醫療部那邊。”
“不能打電話嗎？”虞夏望著遲遲沒有傳來回音的通訊機，直接摸出了自己的手機。屏幕亮起的同時，他發現右上角的信號和在博物館時一樣變成了“無”。
“所卡內部夜裏會屏蔽信號，老規矩了。”海瓜子起身倒了杯水給他。趁著他背過身，虞夏的目光在桌面上飛速掃過去，除了幾個標註了實驗體編號的文件夾，就是些未分類的紙和書。
其中有一本，叫做《養育不好惹的小孩》。
我就是不好惹的小孩，虞夏想。
“梁聽玉發熱了，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引起的嗎？”他問。
“我不是醫生，不過可以讓他吃點盤尼西林。”海瓜子重新呼叫了一遍，“或者你去Z區要個蘋果，那是零食儲備區。”
辦公室裏響起一陣輕而無力的笑，像秋天的風低低地拂過地面，與灰塵和落葉糾纏不清，最後被生生拽得摔倒在地面上，遁入無形之中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虞夏從焦灼轉變為不安。海兔絕不會長時間不接別人的呼叫，他皺著眉緊盯通訊機，搭在膝蓋上的手逐漸捏緊了。
“別那麽緊張，喝點水。”海瓜子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個沒完，大概是在輸入新接收的實驗體信息。他頭也不回地，“你剛才說要離開所卡？”
四周傳來波浪似的驚呼。
感受到灼熱的目光瞄準了自己，虞夏捏住紙杯喝了點水，“是，我準備搬走和梁聽玉一起生活，我覺得所卡的理念有點……無法接受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我們只教實驗體仇恨人類的話，它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融入人類社會，因為社會本來就是人類主導的。”男孩說，“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慫恿實驗體報覆人類，恐怖襲擊也好、搶劫暗殺也好，甚至希望我們鬧得越大越好。但是你們應該比我清楚，這只會加劇實驗體與人類的矛盾，而我們之中只有幾個人有反擊人類的能力。”
“一旦人類對我們宣戰，剩下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實驗體要怎麽辦？等著被屠殺嗎？”
劈裏啪啦的打字聲停止了，海瓜子、以及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。
良久，一位形象像極了主管的研究員站在了工位邊，“那麽，你想怎麽樣？把我們全都供出去，讓外面的人類來教育我們的實驗體？”
“我沒有這麽說，我不會洩露這個組織一絲秘密的。”虞夏放下紙杯，“但總要有人去尋找另一條出路。”
“你的出路就是樓上那個enigma嗎？”主管的嘴角噙著一絲諷笑，“我們可是都簽了生死狀的，他呢？你保證他不會出賣我們嗎？”
“他不……”虞夏據理力爭的話在齒間被咬斷。他站起身，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背脊往後頸爬，隨後被血液循環至四肢，連指尖都出現了麻木的感覺。
“你為什麽會知道他是enigma？”
主管聳聳肩。
虞夏上前一步想要逼問，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邊已經站了好幾位身穿白色大褂的研究員。他警惕地用目光掃過這幾個圍在自己身邊的人，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。
“其實你說得有道理，我們的實驗體普遍都很柔弱。”主管擡手搭在分隔板上，“我們需要一個更加強大的人來保護它們。不論何時何地，不論什麽情況，都能庇護它們、震懾人累的保護神。”
身後傳來聲響，是海瓜子站起身。虞夏後退兩步，踩到了另一名研究員的鞋尖。
越來越多的白色出現在視野中，他咬住下唇，目光快速地在辦公室內跳躍。遠處，身穿防護服的保安們已經在緩緩逼近。
“你願意嗎？”主管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柔情似水。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虞夏的身子晃了一下，他扶住桌面，手指推倒了紙杯。在潔白桌面的襯托下，水終於呈現出詭異的米黃色。
他的呼吸停滯了幾秒，撥開人群向出口沖去。閘門早已閉合，截斷了他的去路。
一拳砸在門上，指骨的劇痛讓虞夏意識到這不過是徒勞。身體的麻木感越來越清晰，他的後背抵住閘門，嘴唇血色逐漸褪盡。
“你願意嗎？”
這是陷入黑暗前，虞夏聽到的最後一句話。
-
Y區，囚室。
“我不同意！”海兔赤紅著雙眼，雙手攥緊了海鞘的雙臂，“他是我帶大的孩子，你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，你們憑什麽把他當成試驗品？他已經有正常的生活了，他不應該再當你們的小白鼠！”
散落滿地的實驗計劃在他腳下被踩皺，他大口喘著氣，雙眼濕潤。
但他不敢哭。他知道自己一落淚就會徹底情緒崩潰，然後失去所有的話語權。
海鞘麻木地看著在面前胡鬧的師弟，蹲下身將散落的文件一張張收齊。
關於在虞夏身上開展二次實驗的計劃不知怎麽被海兔發現了，他企圖洩密，被安保扭送到了囚室。等到海鞘進來時，海兔已經又哭又鬧，失去了所有的理智。
而他反抗的唯一方式，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撞在門上，要麽把門撞開，要麽把自己撞死。
“太幼稚了。”海鞘站起身，“請你記住，你是個人，無須和試驗體共情。花型alpha實驗體不過是你的研究耗材之一，從前你怎麽在小白鼠上做實驗，現在請用同樣的態度對他。”
海兔瘦弱的身軀在空中晃了晃，由於被關押，他的臉頰已經失去了健康的顏色。
“你在說什麽？師兄，你在說什麽？”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海鞘，圓潤的眸子裏噙滿了淚水，“我為了他付出了那麽多心血，我只是想要他好好生活。你說過，所卡是為了給實驗體們更好的未來才建立的慈善組織，你記得的。”
捏在紙邊緣的手驟然用力，海鞘的眼裏再也藏不住積壓已久的不滿。
“是啊，為了他不惜放棄自己的職位，為了他偷偷提取我的信息素註射到自己的腺體裏。”他把紙捏皺，“你知道自己因為縱容他那些神經病行為受了多少次處罰嗎？你的工資被扣光的時候，窮到每天喝水扛餓的時候，他有想過你一丁點兒嗎？到現在為止，他知道這些事嗎？”
不知道，全都不知道。
海兔擦掉自己的眼淚，眸子很快又被浸濕。讓實驗體過上更好的生活是他進入所卡的目標，也是他這些年來努力的動力。他不介意自己因此過得落魄，他只想要那些被暴力對待過的孩子能夠有機會被治愈。
他曾以為所卡會給他這個機會，可夢想終究是被利益擊碎。
“我自己做的選擇，我不後悔。”他說，“欠你的錢我會還給你，你說要標記我我也同意了。但是你們不可以在我的孩子身上做那種事，求求你，海鞘，放我出去，不要那樣對他。”
看著他執迷不悟的樣子，海鞘氣得渾身顫抖，“先生已經決定進行實驗，你根本改變不了結局。你清楚你簽的協議，洩密會讓你失去這份工作，你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照顧別的實驗體！”
“我可以換一份工作，我可以去快餐店打工。但是如果你不讓我做這件事，我會後悔一輩子。”海兔努力地深呼吸，隨後望向海鞘的雙眼，“海鞘，你還記得嗎？我進所卡實習的第一天就在照顧他了，我能留在所卡轉正也是因為我治好了他。那是我照顧過的第一個孩子，我不能接受，你放我出去好不好？”
海鞘，海鞘，海鞘。
在他心裏，自己已經不再是他的師兄，而是和所卡共邊的研究員。海鞘嘆了口氣，扶住了海兔的肩膀，“你能留下，根本不是因為他，不是因為你的成果有多優秀。”
事實總是殘忍的，但如果能減少他對虞夏的執念，海鞘不在乎讓自己變成惡人。
海兔怔怔地望著他，淚珠從赤紅的眼眶裏滴落。
“是因為我，”海鞘說，“我給你寫了推薦信，當了你的擔保人，一切都是因為我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守護世界上最好的海兔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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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A延續到Z的辦公分區在整個所卡莊園地下平鋪開，不僅覆蓋了主副樓區域，連花園和後方的林場地下都時刻有人在辦公。
海瓜子在機器上刷過員工卡，微微睜大了眼進行瞳孔掃描。隨著“滴”的電子提示音，閘門兩側的藍光亮起，將虞夏的臉頰描了個邊。暖氣從緩緩打開的閘門中湧出來，即使已經夜深，辦公區依舊燈火通明。
路過標著“海綿”的工位時，虞夏手賤地按了一下桌上擺的方形盒子，瞬間彈出了幾張打印好的A4紙。工位上的研究員哀怨地嘆了口氣，把紙塞進他懷裏，“玩去吧玩去吧，找個人教你折紙飛機。”
虞夏不好意思地接過紙，剛展平準備讀一下上面的內容，海綿突然躥起來奪回了文件。
“沒事，空手玩兒去吧。以後不許帶實驗體進來，海瓜子同志。”
虞夏有些摸不著頭腦，只能歸因於他的工作壓力太大。他拉住往工位走的海瓜子，“我要去找海兔。”
“檔案室在F區，我權限不夠刷不進去，你直接呼叫。”青年按住工位上的通訊裝置，輸入三個數字，開始等待接通。他用腳勾來隔壁的座椅，“坐，或者我轉接醫療部那邊。”
“不能打電話嗎？”虞夏望著遲遲沒有傳來回音的通訊機，直接摸出了自己的手機。屏幕亮起的同時，他發現右上角的信號和在博物館時一樣變成了“無”。
“所卡內部夜裏會屏蔽信號，老規矩了。”海瓜子起身倒了杯水給他。趁著他背過身，虞夏的目光在桌面上飛速掃過去，除了幾個標註了實驗體編號的文件夾，就是些未分類的紙和書。
其中有一本，叫做《養育不好惹的小孩》。
我就是不好惹的小孩，虞夏想。
“梁聽玉發熱了，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引起的嗎？”他問。
“我不是醫生，不過可以讓他吃點盤尼西林。”海瓜子重新呼叫了一遍，“或者你去Z區要個蘋果，那是零食儲備區。”
辦公室裏響起一陣輕而無力的笑，像秋天的風低低地拂過地面，與灰塵和落葉糾纏不清，最後被生生拽得摔倒在地面上，遁入無形之中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虞夏從焦灼轉變為不安。海兔絕不會長時間不接別人的呼叫，他皺著眉緊盯通訊機，搭在膝蓋上的手逐漸捏緊了。
“別那麽緊張，喝點水。”海瓜子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個沒完，大概是在輸入新接收的實驗體信息。他頭也不回地，“你剛才說要離開所卡？”
四周傳來波浪似的驚呼。
感受到灼熱的目光瞄準了自己，虞夏捏住紙杯喝了點水，“是，我準備搬走和梁聽玉一起生活，我覺得所卡的理念有點……無法接受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我們只教實驗體仇恨人類的話，它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融入人類社會，因為社會本來就是人類主導的。”男孩說，“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慫恿實驗體報覆人類，恐怖襲擊也好、搶劫暗殺也好，甚至希望我們鬧得越大越好。但是你們應該比我清楚，這只會加劇實驗體與人類的矛盾，而我們之中只有幾個人有反擊人類的能力。”
“一旦人類對我們宣戰，剩下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實驗體要怎麽辦？等著被屠殺嗎？”
劈裏啪啦的打字聲停止了，海瓜子、以及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。
良久，一位形象像極了主管的研究員站在了工位邊，“那麽，你想怎麽樣？把我們全都供出去，讓外面的人類來教育我們的實驗體？”
“我沒有這麽說，我不會洩露這個組織一絲秘密的。”虞夏放下紙杯，“但總要有人去尋找另一條出路。”
“你的出路就是樓上那個enigma嗎？”主管的嘴角噙著一絲諷笑，“我們可是都簽了生死狀的，他呢？你保證他不會出賣我們嗎？”
“他不……”虞夏據理力爭的話在齒間被咬斷。他站起身，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背脊往後頸爬，隨後被血液循環至四肢，連指尖都出現了麻木的感覺。
“你為什麽會知道他是enigma？”
主管聳聳肩。
虞夏上前一步想要逼問，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邊已經站了好幾位身穿白色大褂的研究員。他警惕地用目光掃過這幾個圍在自己身邊的人，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。
“其實你說得有道理，我們的實驗體普遍都很柔弱。”主管擡手搭在分隔板上，“我們需要一個更加強大的人來保護它們。不論何時何地，不論什麽情況，都能庇護它們、震懾人累的保護神。”
身後傳來聲響，是海瓜子站起身。虞夏後退兩步，踩到了另一名研究員的鞋尖。
越來越多的白色出現在視野中，他咬住下唇，目光快速地在辦公室內跳躍。遠處，身穿防護服的保安們已經在緩緩逼近。
“你願意嗎？”主管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柔情似水。
“你想做什麽？”虞夏的身子晃了一下，他扶住桌面，手指推倒了紙杯。在潔白桌面的襯托下，水終於呈現出詭異的米黃色。
他的呼吸停滯了幾秒，撥開人群向出口沖去。閘門早已閉合，截斷了他的去路。
一拳砸在門上，指骨的劇痛讓虞夏意識到這不過是徒勞。身體的麻木感越來越清晰，他的後背抵住閘門，嘴唇血色逐漸褪盡。
“你願意嗎？”
這是陷入黑暗前，虞夏聽到的最後一句話。
-
Y區，囚室。
“我不同意！”海兔赤紅著雙眼，雙手攥緊了海鞘的雙臂，“他是我帶大的孩子，你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，你們憑什麽把他當成試驗品？他已經有正常的生活了，他不應該再當你們的小白鼠！”
散落滿地的實驗計劃在他腳下被踩皺，他大口喘著氣，雙眼濕潤。
但他不敢哭。他知道自己一落淚就會徹底情緒崩潰，然後失去所有的話語權。
海鞘麻木地看著在面前胡鬧的師弟，蹲下身將散落的文件一張張收齊。
關於在虞夏身上開展二次實驗的計劃不知怎麽被海兔發現了，他企圖洩密，被安保扭送到了囚室。等到海鞘進來時，海兔已經又哭又鬧，失去了所有的理智。
而他反抗的唯一方式，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撞在門上，要麽把門撞開，要麽把自己撞死。
“太幼稚了。”海鞘站起身，“請你記住，你是個人，無須和試驗體共情。花型alpha實驗體不過是你的研究耗材之一，從前你怎麽在小白鼠上做實驗，現在請用同樣的態度對他。”
海兔瘦弱的身軀在空中晃了晃，由於被關押，他的臉頰已經失去了健康的顏色。
“你在說什麽？師兄，你在說什麽？”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海鞘，圓潤的眸子裏噙滿了淚水，“我為了他付出了那麽多心血，我只是想要他好好生活。你說過，所卡是為了給實驗體們更好的未來才建立的慈善組織，你記得的。”
捏在紙邊緣的手驟然用力，海鞘的眼裏再也藏不住積壓已久的不滿。
“是啊，為了他不惜放棄自己的職位，為了他偷偷提取我的信息素註射到自己的腺體裏。”他把紙捏皺，“你知道自己因為縱容他那些神經病行為受了多少次處罰嗎？你的工資被扣光的時候，窮到每天喝水扛餓的時候，他有想過你一丁點兒嗎？到現在為止，他知道這些事嗎？”
不知道，全都不知道。
海兔擦掉自己的眼淚，眸子很快又被浸濕。讓實驗體過上更好的生活是他進入所卡的目標，也是他這些年來努力的動力。他不介意自己因此過得落魄，他只想要那些被暴力對待過的孩子能夠有機會被治愈。
他曾以為所卡會給他這個機會，可夢想終究是被利益擊碎。
“我自己做的選擇，我不後悔。”他說，“欠你的錢我會還給你，你說要標記我我也同意了。但是你們不可以在我的孩子身上做那種事，求求你，海鞘，放我出去，不要那樣對他。”
看著他執迷不悟的樣子，海鞘氣得渾身顫抖，“先生已經決定進行實驗，你根本改變不了結局。你清楚你簽的協議，洩密會讓你失去這份工作，你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照顧別的實驗體！”
“我可以換一份工作，我可以去快餐店打工。但是如果你不讓我做這件事，我會後悔一輩子。”海兔努力地深呼吸，隨後望向海鞘的雙眼，“海鞘，你還記得嗎？我進所卡實習的第一天就在照顧他了，我能留在所卡轉正也是因為我治好了他。那是我照顧過的第一個孩子，我不能接受，你放我出去好不好？”
海鞘，海鞘，海鞘。
在他心裏，自己已經不再是他的師兄，而是和所卡共邊的研究員。海鞘嘆了口氣，扶住了海兔的肩膀，“你能留下，根本不是因為他，不是因為你的成果有多優秀。”
事實總是殘忍的，但如果能減少他對虞夏的執念，海鞘不在乎讓自己變成惡人。
海兔怔怔地望著他，淚珠從赤紅的眼眶裏滴落。
“是因為我，”海鞘說，“我給你寫了推薦信，當了你的擔保人，一切都是因為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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